繁華與熾銀

＊　＊　＊

　　言明才到場就見到這一畫面。令他幾乎垂下臉，不斷地譴責自己。「為什麼，為什麼我不早點來……」

　　「──對不起。」

　　鎗發出光芒，脫離劉言明的手中。

　　天藍色光芒落地，地上形成了一團東西。它從一小團掙扎的未知生物，向上延伸，只見哪東西越長越高，越拉越長，到最後甚至超過劉言明一六四的矮小身高。

　　關於這令人驚訝的畫面，身為主人的言明早已經習慣。現在的劉言明只在乎眼前。至於望月會做什麼舉動都跟他無關。

　　「這次你得自己決定。破壞掉武器、或者，吸收他們，你得自己選擇。」

　　「鎗」化成的「人型」，這麼說著。這個「人型」物體並沒有嘴型，卻能發出聲音。

　　「魂守的生命一旦消逝，武器不會跟著消失，只會留在當時的現場，這些武器仍能造成一定的傷害。所以，你必須做抉擇，要快，否則會引來不懷好意的東西。」

　　到底會吸引哪些不懷好意的東西？言明想這麼問，卻沒有開口。他照著自己的武器所說的，盡可能將散落一地的武器收集在一塊，然後讓望月，那把鎗恢復原型。

　　「說真的，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，老是喜歡變成別人的模樣。」

　　「這是興趣。」

　　「鎗也有興趣？算了算了，你趕快幫忙吧……魂之力……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言明開始詠倡一段短咒語，這是望月教授給他，魂守侍的專用咒語。能將失去主人，武器失控發散出的「魂之力」一滴不漏收復，進而轉化成自己的力量。

　　咒語完成之後，這些力量歸零的武器，原本光鮮亮麗的顏色才過一下子，全變成了灰銅色。像是受了石化作用，一個一個像是沙粒的小塊物自武器們上頭剝落、吹飛，短短幾秒，迅速隨風消失。

　　某個意義上，這也算是延續魂守意志的方式吧。

　　＊　＊　＊

　　這日烈日當頭，炎熱的天氣令人直發汗。

　　言明遵守著自己和某人的約定，每天固定晃城鎮兩個小時。

　　這約定雖然無聊，卻對人類貢獻不少。例如這兩個小時裡，言明可以阻止一個人起「惡」之意、並殺掉準備附身人軀的逃竄「惡」心，還能順手處理一樁搶劫銀行事故……

　　有什麼武器比拿著像玩具鎗的真鎗好辦事？面對壞人的時候可以當真貨；面對警察杯杯可以當孬貨。

　　「呵呵，這是明明玩具鎗啊！警察人兄，你眼瞎了嗎？」

　　「欸嘿嘿，怎麼會呢，我可是人稱世界優質公民的好學生啊……」

　　說謊可以連帶嘲笑、說謊可以玩弄人心的愚知。

　　邊說著連自己都覺得羞恥的謊言，劉言明頂著「自己只是來鬧場的，被搶劫純屬大意。」這塊招牌大剌剌地走出被警車包圍的倒楣銀行。

　　當然言明並沒有忘記出去前先打爛搶匪的嘴。

　　「啊啊……難道所謂的『行為像警察一樣，巡視民間治安』這種事情，都要交給我這個無關者手上嗎……」

　　「你負責治安，我負責行刑，有誰要你殺人嗎？」

　　「我沒有提到殺人……」

　　「你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『為什麼我非得要處理殺人魔事件不可』，感覺是一樣的。言明，魂守任務已經發下，再怎麼抱怨也沒用。」

　　言明皺眉，嘖了一聲。「別這麼專業好不好。」

　　他推開鐵門，人影沒入室內。